【鸣樱】《心之所向》Chapter4-6
04
匆匆告别了鹿鞠两人，回到了漩涡鸣人家中，春野樱立刻到了厨房。果然不出她所料，厨房中的调料稀缺，仅有的几样还已经过期。春野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还有些莫名的心疼漩涡鸣人——她自然明白这不是因为这几个月他没回来，而是他家的厨房一向如此。
春野樱动作干脆利落，做的菜也不复杂，倒是荤素搭配不错——毕竟是医忍，对营养搭配多少也知道一点。漩涡鸣人先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春野樱甚至被他的样子气笑了。味道意料之外的还不错，漩涡鸣人也就放开了吃了起来。
客观来讲，春野樱的厨艺其实只是一般。她会做的菜并不很多，但偶尔做几顿还不成问题。虽然味道也只是中上，但毕竟漩涡鸣人已经饿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春野樱做的，所以漩涡鸣人觉得很好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春野樱吃的不多，她虽然饿，但也知道晚上吃太多会发胖，只是吃了七分饱也就放下了筷子，撑着头看着漩涡鸣人。不得不承认，看着漩涡鸣人吃着她做的饭的满足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有种莫名的满足。
春野樱不傻，她只是因为失了忆，不好妄下评价，却不代表什么都不明白。
漩涡鸣人察觉到春野樱的视线，停下了动作，嘴里因为还有没有咽下的饭菜所以说话有些含糊：“怎么了，小樱？”说着，他还摸摸嘴角，看是否有饭粒。
春野樱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心底的忧虑缓缓沉下。她想，不着急的，师傅说最多不过半年，若是她积极地配合治疗，兴许会早些恢复记忆呢。她抽了张纸巾递给漩涡鸣人，让他把碗筷放进厨房的水池便好，明天她还会来，检查一下他的伤，再顺手将今天没有收拾完的地方收拾完，说着便要告别。
漩涡鸣人却也起了身，跟着春野樱一同出来了。见春野樱疑惑不解，漩涡鸣人解释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春野樱对着意外的细心体贴的漩涡鸣人愣了一下，本想以他伤势为由摇头说不要，可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两个人又一次并肩走在路上。已经入夜，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路灯昏黄的光线使得前方路也晦暗不明。漩涡鸣人似乎有些紧张，没有开口。春野樱也暂时找不到话题——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她也有些紧张。一路的沉默并没有让气氛变得尴尬，春野樱隐约觉得两人曾经也这样一起肩并肩走着，气氛和谐而自然。
直到远远的能看到春野樱的家了，漩涡鸣人还是没有开口。春野樱停下脚步，向他告别：“送到这里就够了，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也早些回去吧，好好休息啊。”
漩涡鸣人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哦。”
“晚安！”春野樱对他笑着说，然后转身跑向春野宅。等她跑进家门，跑上二楼她的卧室后，又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心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期盼。然而漩涡鸣人真的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春野樱打开灯，对着漩涡鸣人招招手，用口型再次道了「晚安」后，漩涡鸣人才也招招手转身离开。
春野樱换了睡衣躺在床上还是觉得很不真实。根据山中井野的叙述，漩涡鸣人应该是一个笨手笨脚粗心大意的人。他不可能这么体贴才是，但今天他不仅体贴，而且她的回应也都是下意识的——就证明他们相处几乎一贯如此。
怎么会呢？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况且她的实力她自己也是明白的。在五大国排不上前几也能挤进一流，加之她的医疗忍术又师承纲手，除了宇智波斑或是大筒木辉夜那种不科学的存在之外，能伤到她的人实在不多，夜路亦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走，相信这一点漩涡鸣人不会不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还要送她回去呢？他身上还有伤，腹部的伤口活动太剧烈还是容易裂开，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春野樱的恋爱经验少得可怜——仅剩的那一点还是她一厢情愿的单恋，而且她还已经尽数遗忘，自然不会明白。
当一个笨手笨脚的男孩，愿意为了一个人学会温柔，就证明，他真是爱惨了对方。
春野樱之于漩涡鸣人，便是如此。
第二日春野樱又跑到了漩涡鸣人家，将昨日没有做完的收尾工作搞定后，便去医院找了纲手。面对春野樱的「如何才能尽快恢复记忆」的疑问，纲手想了想，说：“你现在头部有淤血，最好等它自然散去。不过也可以试试去曾经去过的地方，看能不能想起来些什么，只不过……”
春野樱自然明白纲手未完的话是要说什么。忍界四战结束不久，五大国具是百废待兴，她如今最多不过是在木叶村和周围转转罢了。不过也足够了，毕竟她这十七年来多数时候也是呆在村中，村里的回忆自然不少。
然后她首先，来到了村口。看着已经复原的差不多的村口，春野樱却隐约想起了一幅画面——
“这是我一生的请求，请你……”粉发少女哭到哽噎。
“嗯，这是我和你之间，一生一世的约定！”金发少年竖起拇指，露出灿烂的笑脸鼓励她。
——那粉发少女正是她自己，而金发少年，则是漩涡鸣人。
那个约定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她却始终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关于某个人的——也罢，想不起来便是不重要，至少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过去……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吧，想想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而现在，她眼前却清清楚楚地浮现金发少年的笑容，画面鲜明如昨，没有丝毫褪色。
——连那个当时很重要的约定究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却偏偏能想起与她订下约定的少年，甚至画面如此鲜明……
她对漩涡鸣人，又是怎么看的呢？
05
春野樱毫无目的地乱走——纲手暂时没有让她去医院帮忙的意思，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闲逛，自然不慌不忙。然而当她看到离村口不远的长椅时，头却开始疼了起来。周围没有几个人，她就算晕在这里也很难发现，所以春野樱没有再勉强，而是扶着树停了下来。
脑海中有画面飞快的闪过——
“第七组，春野樱……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
“该怎样才能让佐助君注意到我呢？”
“小樱，你的额头很好看……”
“你，很讨人厌！”
“谢谢你，小樱。”
等到头终于不再痛了，春野樱才费力的直起身子。她想，她现在相信山中井野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可靠的。至少在过去——在三年以前，宇智波佐助对她还是很重要的。不然她又怎么会只因为到了这里，便想起月下告白，想起宇智波佐助的离开，然后恢复了十三岁时的记忆？
然后她也终于想起，与漩涡鸣人订下的约定，主角是谁了。
那个时候她应该是非常非常喜欢宇智波佐助的吧。丝毫没有考虑过漩涡鸣人的感受，自私又任性的说出一生的请求——她确信，即使她没有请求，漩涡鸣人也不会放弃宇智波佐助。可她偏偏说出了请求，是否有束缚到漩涡鸣人她并不清楚，但她十分清楚一点，漩涡鸣人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一定不好受。
春野樱想，她现在对宇智波佐助应该是放下了。想起月下告白又告别，她仍旧心如止水。在这个地点，除了月下告白之外，还有另一段回忆——当时她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如今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宇智波佐助自始至终都未曾对她动过心，她心里十分清楚。而对她与对山中井野日向雏田稍有不同，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七班的同伴。……这样的宇智波佐助，怎么可能会对她说“你的额头很迷人”这种话？
应该是有人用了变身术，变成了宇智波佐助的样子。可事实上，除了那番话，“宇智波佐助”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也就是说对方毫无恶意——春野樱愣了一下，想要否认却觉得那就是答案。
假扮宇智波佐助的，是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幼时就算顽劣，可却不会故意伤人心，更不会出口讽刺，所以他的话大概是真的。春野樱摸了摸额头，心里五味杂陈。……就连山中井野，似乎也只是让她勇于面对，却不曾说过“你的额头很漂亮”这种话。
她居然微妙的，被这久远的记忆感动了。
是因为这句话吗？还是因为人？——因为，这是漩涡鸣人说的？
这个问题困扰春野樱许久。她不明白自己对漩涡鸣人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大概小时候并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后来却渐渐开始依赖他，信任他。然而，真的就只有依赖和信任了吗？她直觉认为不仅如此，可失忆的她终究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算了，她之前已经断断续续恢复了不少的记忆，今天能想起三年前的事情已经是收获颇丰了，看样子她恢复记忆也许不用太久。春野樱想了想，决定先回去。万一再有个后遗症，晕在这里恐怕真的不会有人发现。
又过了半个多月，宇智波佐助总算出院。不管如今对他是否还有感情，仅凭他是七班一员这一点，春野樱就有必要与漩涡鸣人一同去帮他收拾宇智波大宅——当然，后者的伤早已痊愈。
春野樱没有在宇智波佐助出院前一天向他要钥匙提前打扫。一是觉得有些不礼貌，二是因为毕竟宇智波宅有许多不方便透露的，她并不想一不小心看到什么，让好不容易才团聚的七班又生隔阂。
她没有发现，在进入漩涡鸣人的家中，并且指使对方去买东西、自然而然的收拾卧室时，她并没有觉得不适应不礼貌。大抵是收拾习惯了，但总之与宇智波佐助，到底还是不如与漩涡鸣人那般放得开。
然而当在宇智波佐助的带领下，迈入三年前她心心念念向往已久的宇智波大宅时，她心里平静的不可思议。没有忐忑没有不安没有紧张，淡定的可以。
——春野樱终于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完全地、彻底地，放下了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大宅已经三年没有住人，里面的灰尘厚度与漩涡鸣人的家里没有丝毫可比性。好在三人早有预料，提前就带了清洁工具。三人分头打扫，效率也不算太差——至少一天过去，宇智波佐助的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都已经能够正常使用了。
晚饭依旧是春野樱下厨。她隐约记得，十三岁的她似乎将宇智波佐助的喜好倒背如流，也记得他有喜欢的食物。然而终究是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于是便随意做了些食物——食材，当然是在宇智波佐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的时候，春野樱与漩涡鸣人又出去采购的。
而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是山中井野和佐井。两人看她与漩涡鸣人的眼神与奈良鹿丸和手鞠看她与漩涡鸣人的如出一辙，春野樱到底还是没有解释什么，选择随他们去。
也许，心里不是没有窃喜。
三人的打扫持续了一周，这才彻底清理完毕。而春野樱与漩涡鸣人常常一起去买菜这件事，同期忍者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春野樱也不明白自己是否是天生劳碌命，宇智波大宅打扫完后的第二日，中午她就被通知纲手找她。去了医院后才发现，原来是关于日向宁次的事情——日向宁次被十尾分身攻击打中，连额上的分家印记都已经消失，显然是没救了，可结束战斗后寻找伤者的时候，却发现他还没死透——这样说有些不客气，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当时的状态，真的很难说是还活着。只能说，没死透。
但是只要没死透便还是有救。
之前一直都是纲手与静音在讨论如何治疗，如今春野樱多少也恢复了状态，本着多个优秀的医忍把握便稍大一分，春野樱直到纲手的手术计划与后续方案后，也参与到了手术中。
她还记得进入手术室之前，见到天天时，对方一脸的期望祈求，却又不敢说什么，甚至还带了些绝望的矛盾神情。春野樱看到她这副样子，突然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当时在四战决战地点为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疗伤时，是否也是如此。
而当时的情况，又到底如何。
06
过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春野樱才从手术室里出来——纲手和静音还有余力去安排后续事情，她却已经连迈步都有些勉强了，她的查克拉到底还是太少。春野樱抬起头，却发现天天仍旧在手术室外等着，见到她出来之后神色变得很是纠结。
春野樱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算是安慰她：“宁次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短时间内大概不会醒。”看着天天送了一口气的样子，春野樱没在开口。在长凳上坐了一会儿她终于恢复了些体力，这才与天天告别出了医院。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天气有些冷。春野樱出了医院大门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犹豫着是否要回医院拿件外套。还没等她想好，一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上。春野樱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个场景为何如此少女，一边却转头去看如此贴心的是谁。
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内。是漩涡鸣人。
意料之外的是漩涡鸣人怎么会在这里，意料之内的是他的照顾。春野樱正想问他，漩涡鸣人却已经开口了：“是井野告诉我，手术大概今天早上结束。”
啊，对了，手术的事情山中井野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参与手术，而是负责日向宁次的后续康复治疗而已。只不过山中井野会特意通知漩涡鸣人来接她，这件事还是让春野樱稍稍有些意外。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她与漩涡鸣人一同去选购食材的时候，撞到过山中井野与佐井。如此，山中井野通知漩涡鸣人倒是很正常。
漩涡鸣人脱了外套后穿的也不算太少，至少在这样的温度下应该是不冷的，否则春野樱绝不会心安理得地披着他的外套。——事实上，早上的天气只是有些凉，春野樱会觉得冷，也只是因为手术中因为一直保持着精神高度紧张，查克拉也近乎耗尽，她的衣服几乎因此湿透，就算坐下休息了一会，衣服也没干多少。于是，她半干不干的衣裳被姑且称之为凉爽的风一吹——真的，很冷。
漩涡鸣人没有任务的情况下是不会早起的，甚至有任务也几乎都是卡着刚好的时间。而现在却显然只是天刚亮。春野樱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想哭。
心里有些堵，也有些埋怨和后悔——过去她为什么会心里只有宇智波佐助？只是因为他帅，他有悲惨的身世，他的实力很强，他的性格冷？
然而，客观来说，漩涡鸣人长得并不难看，十七岁的他轮廓变得硬朗，也很帅。他的身世并不比宇智波佐助好，甚至童年还要更悲惨一些。他的实力如今也是与宇智波佐助不分伯仲，可能还会略胜一筹。至于性格……就更加没有可比性了。
所以说她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果然，只是因为同龄的女孩子都是如此，于是她也被同化了？
到了春野樱的家门口，漩涡鸣人就要离开。春野樱邀请他进去坐坐，他也只是让春野樱好好休息不要勉强。春野樱拗不过他们，也就放弃了。告别前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啰嗦——回去记得吃早饭啦，早上有点凉记得穿上外套啦，有不舒服记得要吃药啦……诸如此类。
漩涡鸣人只是点点头，露出一个稍微有点傻气（春野樱看来）的笑容，然后道别离开。
漩涡鸣人走后，春野樱冲了个澡，换上睡衣，没有吃饭就睡着了。通宵做手术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她迫切地需要睡一觉恢复一下状态，至于饭么——一顿不吃其实没关系。
嗯，就当是减肥了。
很可惜，春野樱并没有睡好。
梦中光怪陆离，闪过无数的场景——
“两年多没见你的内心怎么一点成长都没有啊！”
“小樱，其实你对鸣人……”
“总是这样胡来！…………谢谢你。”
“小樱，卡卡西老师就拜托你了！”
“……你是……鸣人的女朋友吗？”
“嗯……嗯，我们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身为三忍之一的纲手的弟子，我可不是需要你们保护的弱女子！”
“风遁·螺旋手里剑！”
“鸣人！振作点！！”
“再这样下去，鸣人，会死——”
太过清晰鲜明的绝望让春野樱遍体生寒。她挣扎着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一切都是场梦——不，准确来说并不是单纯的梦，而是她的记忆。
那个时候，漩涡鸣人心脏渐渐停止跳动的时候，她的心脏也差点停止——偏偏那时她的查克拉所剩无几！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过，如果刚才没有救那个水之国的忍者，是否现在就有足够的查克拉救漩涡鸣人了？
不——
这不该是她身为一个医疗忍者想的！
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深呼吸几次，她才终于冷静下来，干脆利落地用查克拉手术刀划开皮肤，春野樱直接挤压他的心脏来维持血液循环——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漩涡鸣人渐渐停止心跳！
而那之后的回忆也渐渐浮现，春野樱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只是人工呼吸，可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就算是人工呼吸，也是她的初吻呢。
那个困扰春野樱许久的问题，也终于有了解答——
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的战斗结束后，漩涡鸣人的伤势要更重。虽然两人都是拼尽全力，可漩涡鸣人毕竟不是抱着要宇智波佐助死的想法去打的，而宇智波佐助则不同。故而虽然两人都有致命伤，可漩涡鸣人身上细碎的伤口要更多一些，失血也更多。
春野樱赶到的时候先是召唤出蛞蝓让宇智波佐助撑着点，然后亲手为漩涡鸣人治疗——可是她医疗查克拉不够了，最后晕了过去。如果早知道会晕过去，她一定会让蛞蝓分裂为二，否则漩涡鸣人的伤也不至于要这么久！
果然传言不可信，她到底还是先为漩涡鸣人治疗的——
只是，究竟是因为漩涡鸣人伤太重，还是因为有私心，或者两者兼有呢？
TBC
